直到火车开动,棒梗才站起身,左右看了看,往厕所里走了过去,一进去就关了门,点了一支烟,也没几根了,路上还要省着抽;
身上是真的没钱了,寄过来的钱直接在村委就被扣了,做为丢东西的人赔偿,这点车费还是好说歹说留下来的。
借人家的还不够,最后说帮人家做事,每天要做够一个成年劳力的工分,做了半个多月人家才放他走,棒梗想着信上的时间,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,寄信的时间,扯皮的时间,最后帮人做事,还是村长网开一面,才能出来。
不过棒梗心里恨急了哪家打断他腿的人家,趁着今天要走,昨晚可是偷偷的把那家屋旁边的茅厕蹲板给锯了一半,可是捂着鼻子干了一个多小时,就看哪家里谁倒霉了,说不定早上,说不定白天。
不过到了现在棒梗也放下心来,搞不好早上就没人去蹲坑,等到白天出了事,那就是找人都找不到了,棒梗一边抽烟一边傻笑,想着那家人掉进粪坑的糗样。
棒梗撒了泡尿,抽完烟后才出去,又回到位子上坐了下去,等到吃饭的时间,棒梗拿出一个水壶,里面是上车前打好的水,一直放在衣服里捂着,现在这天气,放外面一会就冷了,棒梗拿出怀里的窝头,跟水壶放在一起,还是热乎的。www.pdske.com 西瓜小说网
棒梗拿了一个窝头出来,剩下的还是放在怀里,吃一点窝头喝一口水,慢慢的把一个窝头吃了下去,正常情况下坐车要两天多时间,一天也只能吃一个,棒梗计划好了,顶得住就晚上吃一个就行了,顶不住中午吃半个,晚上半个。
一路上晕晕沉沉的,算是喝饱了,棒梗抱着手,随着火车的摇晃慢慢的睡了过去,一夜也是半睡半醒,就这样在车上熬过了四十多个小时,随着一声汽笛声响起,火车缓缓的开进了车站。
四九城站是最后一站,棒梗终于能在车上躺一躺了,车上的人也不多了,拉出座位下的包裹,终于可以下车了,随着人流慢慢的走了出去,也没人来接,家里也不知道他今天会回来。
出了站棒梗跺了跺脚,真冷了,把包裹绑在身上,就往四合院方向走去,出去也没多久,还不到一年呢,不过当棒梗走到四合院门口时,没看见门神,心里还在纳闷。
进了中院才有人发现,大喊着问道:“你是谁,你进来找谁?”
棒梗看了看那人,只后院的老张家的,开口就说道:“我是棒梗,我回来了。”
老张家的正好到中院洗菜,听见说是棒梗,仔细的看了看,头发散乱,胡子拉碴,一身衣服就像是没洗过一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要饭的,不过看脸型是棒梗。
开口喊道:“淮如,淮如,棒梗回来了。”
秦淮如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,贾张氏也听见了声音,不过秦淮如可是好手好脚,马上就跑了出来,看着棒梗的样子,眼泪就流出来了,嘴里喊着:“棒梗,棒梗,是你回来了吗,怎么这么晚,怎么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后面小当和槐花也跟了出来,棒梗看着几人都是从易中海家里出来的,心里疑惑,这时候贾张氏才一瘸一拐的走到门边,看见棒梗的那一刻,眼泪喷涌而出,嘴里喊着:“棒梗啊,你可算是回来了,奶奶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棒梗看见贾张氏成了这个样子,心里也是惊讶,秦淮如看着不对,一些事情不能再外面说,拉着棒梗就往贾家走去,对小当和槐花说道:“你们先回去,我跟哥哥说说,等下在过来叫你们。”
两人听话的点了点头,就往易家走去,棒梗才走两步,秦淮如拉着他哭了出来,指着他的腿问道:“你脚怎么了,怎么回事,走路怎么这个样子。”
棒梗也不想在院里说这些事,拉着秦淮如进了屋,秦淮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对棒梗说道:“到底是什么情况,是有人打你吗,你的腿?”
“妈,我肚子饿,先做点东西吃,这些等下再说。”
“哦,好好,我去做,你看你身上这么脏,我这里有澡票,你赶紧先出去洗个澡,等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。”
棒梗看了看身上,也就是冬天,不然不知道多大的味道,伸手接过澡票和钱,秦淮如赶紧进屋去给棒梗找衣服,家里还是备着有一套的,棒梗拿着衣服就出去了,屋里就剩下秦淮如和贾张氏两个人。
秦淮如说道:“等下我会跟棒梗直说,你要是让他不认我,那边的东西以后我就分给小当和槐花了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贾张氏看着秦淮如现在还不低头,觉得棒梗回来了,自己也有底气了,嘴里说道:“我说了不算,要棒梗说,你这个当妈的做出丑事,还指望着孩子原谅你,你要说就说,反正我不管。”
“好,你不管就行,我会跟棒梗说,至于你以后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,我明天带棒梗去厂里办手续,他上班了我也就安心了。”
秦淮如说完后,起身就往门外走去,贾张氏在后面问道:“你去那,棒梗让你做饭,等下回来要吃的。”
“让他去我那吃,我回去做,你这里有什么?”问的贾张氏是哑口无言,要不是秦淮如拿了点棒子面,贾张氏这个腿脚,有钱也不好出去买东西,贾张氏这段时间靠的就是喝粥和窝头撑着。
贾张氏舔着个脸说道:“淮如,多做点,我也饿了。”
秦淮如没有搭理她,是知道这人,只要你答应了,明天就敢去你家坐着等着吃饭,大不了等下拿两个馒头给她,只当是看在东旭的份上。
等到棒梗洗完澡回来,贾张氏拉着棒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诉说着不容易,棒梗几次想问为什么秦淮如搬那边去住了,都被贾张氏遮掩了过去,只是说问你妈去。
催着让棒梗过去吃饭,叮嘱着带点回来,棒梗带着疑惑,一瘸一拐的往易中海家里走去,一进屋小当和槐花就扑了过来,嘴里喊着哥哥哥哥,棒梗笑着答应,桌上放着一盘炒鸡蛋。
秦淮如从厨房出来,手里端着一盘白菜,还有碗里装着馒头,放在桌上说道:“棒梗,饿了吧,赶紧吃,趁热吃。”
棒梗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鸡蛋放进嘴里,又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,秦淮如赶紧倒了点水过来,棒梗又塞了一嘴的鸡蛋,吃的正香呢。
小当和槐花在一边看得眼巴巴的,虽然现在家里的生活好很多了,也不会专门炒一盘菜给她两个人吃,大家都要吃的,棒梗这几天可是饿急了,几口就把鸡蛋都吃完了,拿着馒头蘸着白菜水,一口菜一口馒头,一会工夫三个馒头就下了肚了。
棒梗打了个饱嗝,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,这是从上次偷鸡吃,第一次吃饱饭,心里想到,还是回来好,那时候怎么没想到让妈把工作让出来呢。
秦淮如催着棒梗喝口水,开始问道:“棒梗,你是不是在乡下偷人东西被人打了,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没,我又不是没钱,我走的时候带的有钱,你又寄了几次,你看看我,看看我的手,我可是辛苦的在做事,那村里的人嫉妒我,有个好家庭,有钱能吃好的,几个人来偷我的钱,结果被我发现了,我们就打了起来,腿就成这样了。”
“那怎么这样子呢,你怎么不写信告诉妈呢,哪里的人这么野蛮,你有没有报公安?”
“妈,你以为是在城里呀,还报公安,每次来信和写信人家都要看的,这事情写上去,连信都寄不出来,我在那边连村子都出不去,腿也断了,还能怎么样。”
“棒梗啊,你的命好苦哇,怎么就碰见这些人。”秦淮如拉着棒梗,眼泪就像滚珠子一样的往下落,棒梗早就编好了,反正又没地方查证,还不是想怎么说都行。
棒梗往四周看了看,小声的问道:“妈,你们怎么搬过来了?”
秦淮如一怔,脸上带着一丝羞涩,让两个小的先进屋,看着小当和槐花走了进去,才开口小声的说道:“这些事说来话长,我现在嫁给了易中海。”
“你说什么,你对的起我爸吗,怪不得奶奶在家里摔成这样你也不管,你怎么会嫁给他。”
“不要提你奶奶,要不是她,我也不会嫁给易中海,这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现在说的你听着,易中海马上快退了;
你好好听话,到时候这里的工作,房子都是你的,你要好好的对他,他手里还有钱,还有不少钱,不过我不知道他放在哪,等他死了都是你的,你不要听你奶奶的。”
“那你这次还把工作辞了,等他退休不就好了,到时候我接班接他的工位,你还是一级工呢。”
“哎,这次是你奶奶,找我们麻烦,最后告到厂里去了,妈想着你不是一直说想回来,有工作就可以回来了,跟你奶奶说了,以后跟她断了关系,把贾家的工位还给你们,正好小当槐花也没人带,你也能回来,我才去辞了工作。”
棒梗心里也是无奈,自己是想早点回来,不过现在进厂只是个临时工,这次可不会有什么补助了,秦淮如接着说道:“没事的,你进去了好好上班,妈到时候可以接易中海的班,我进去考个一级工,那不是轻轻松松。”